生态经济杂志已发表格式范文参考
1.大食物观视角下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以福建省为例
作者：常一明,林以恒,林炜域,季宇轩,杨泓欣,范水生
作者单位：福建农林大学
关键词：大食物观;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
摘 要：面对全球食物系统挑战，中国提出“大食物观”理念，构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林下经济作为可持续复合经营 模式，与该理念高度契合。为了探索大食物观指导下林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路径，以提高林地利用率、促进农民增收、丰 富食物供给，文章以福建省为例，创新性地构建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理论分析框架，构建二者有机结 合的创新理论体系，通过理念引领性、资源整合性、创新驱动性、生态友好性、高质高效性及协同发展性等6个方面进行 案例分析，总结出福建省林下经济发展的成功经验，即以理念为引领、以资源整合为驱动、以创新为引擎、以生态友好为 底色、以高质高效为目标、以协同发展为保障的特色发展路径，阐释林下经济在多元食物供给、生态保护、产业融合等方 面的作用。文章提出完善顶层设计、加强科技创新、健全市场体系、强化生态保护和加强人才培养等五项政策启示，旨在 推动林下经济产业化、品牌化、智能化发展，以期为全国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1 引言
在当前全球食物系统面临资源环境约束（Demeshko et al., 2024）、气候变化影响（Rahman et al., 2024） 以及食物供给压力（Sharma et al., 2024）等多重挑战的背景下，如何保障国家食物安全，构建多元、健 康、可持续的食物供给体系，成为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战略问题。联合国粮农组织 2020 年的数据显示， 全球仍有近 10% 的人口面临饥饿，而过度依赖单一食物来源也增加了食物供给体系的脆弱性。2022 年， 习总书记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树立大食物观”，强调“向森林要食物”，从耕地、草原、 森林、海洋，从动植物、微生物要热量、要蛋白，全方位多途径开发食物资源，为破解我国食物安全困 境，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战略指引（刘淑兰等，2024）。林下经济作为一种充分利用森林生态系统、在 林地空间和林木荫蔽条件下复合经营种植、养殖、采集和森林旅游等多种产业的模式，在大食物观的框架 下具有独特优势和重要价值。
在大食物观理念的指引下，林下经济作为依托森林生态系统、通过复合经营提供多种食物资源的产业 模式，在保障食物安全、优化农业结构、促进农民增收、维护生态平衡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林下经济 不仅能提升林地资源利用效率、增加森林食品供给，还能推动乡村产业融合、增强农业的可持续性。然 而，当前林下经济在理论研究、实践推广和政策体系构建等方面仍存在不足，林下经济在大食物观框架下 的作用机制尚未形成系统性研究，如何推动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仍是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学术界也逐渐 聚焦于研究“大食物观”理念如何助推林草领域的高质量发展。
早在2001年，福建省就掀起了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浪潮，为破解“如何推动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之 问”提供了实践路径。2001年12月，福建省龙岩市武平县捷文村作为全国第一个开展林权改革的试点村， 收到了第一本新式林权证，武平县也因此被誉为全国“林改第一县”（黄承梁等，2021）。武平县通过探索林 业投融资机制、创新林地流转机制、构建多元经营体系等方式，接续作答了“山要如何分”“树要怎么砍” “钱从哪里来”等问题，促进林下经济发展。截至 2023 年，福建省林下经济发展取得了显著成效，林下经济 利用面积攀升至 3229 万亩（215.27万hm2 ），总产值高达 830 亿元（王崟欣，2024），成功将山林打造成一 座产出丰富的 “绿色食品工厂”，实现了农林牧业的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循环相生与协调发展。福建省在 林下经济发展中取得的良好成绩，离不开大食物观框架的构建，值得学界深入探究其发展路径。
因此，本文以福建省为例，探讨基于“大食物观”理念且具有普适性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首 先，基于文献回顾，针对“大食物观”理念及林下经济已有科学内涵，界定出以大食物观视角为出发点的 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概念；其次，构建大食物观下林下经济的理论体系，明确林下经济在多元食物供给、 生态保护、产业融合等方面的作用及贡献；最后，以小见大，基于福建省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经验，总结 出全国适用的林下经济发展模式，归纳其共性规律，探索可参考的发展路径，并提出政策优化建议，结合 科技创新、市场体系建设、标准化管理等手段，推动林下经济向产业化、品牌化、智能化方向发展。本文 不仅有助于完善林下经济的理论框架，还能为政府决策、企业发展以及行业标准制定提供参考，提升林下 经济对我国农业现代化和乡村振兴的支撑作用。
本文可能的创新点在于：（1）构建大食物观下林下经济的系统性理论框架，深化林下经济与多元食物 供给体系的内在逻辑联系；（2）总结具有普适性的实践模式，提炼具有普适性的高质量发展路径，提高研 究的政策适用性和推广价值。
2 文献回顾与评述
近年来，全球对食物安全和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关注度不断提升，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作为两大重要理 念，逐渐成为学术界的研究热点。大食物观强调食物来源的多元化和可持续性，旨在通过拓展食物资源、优化食物结构，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食物多样化、优质化的需求，同时保障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林 下经济作为一种新型的农业发展模式，充分利用林地资源，实现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协同发展。二者在 理念上相辅相成，在实践中相互促进，共同为构建绿色、健康、可持续的食物生产体系提供了新思路和新 路径。因此，深入探讨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的内在联系与互动机制，对于推动农业可持续发展、保障全球 食物安全具有重要意义。 2.1 关于大食物观的文献回顾 “大食物观”作为新时代中国重要的战略理念，体现了党和国家对粮食安全及食物供给体系的深刻思 考，其核心在于以人民为中心，全面保障人民对食物的多样性、质量、营养以及可持续性的需求（张琦 等， 2024）。大食物观是对传统粮食安全观念的超越，更是对食物资源供给、生态环境保护以及人民福祉 保障的系统性思考。虽然目前国外尚未出现“大食物观”这一概念，但国内学术界已围绕其科学内涵、生 成逻辑、时代价值和实践路径展开了广泛研究。
一是关于大食物观的科学内涵。现有研究主要从资源、市场、农业和食物本身等四个角度解读大食物 观的科学内涵。首先，大食物观强调系统性视野，要求综合利用农业、土地、水资源、气候等多方面因素 保障食物的生产和供应（张晓艳等， 2024）；其次，大食物观强调建立多层次、多渠道的食物市场体系， 确保食物流通顺畅和公平（佟明湛，2024）；最后，大食物观是对传统粮食观的拓展，提出了更加全面的 食物安全保障体系，涵盖肉类、蔬菜、水果、水产品等各类食物种类，提倡多样化食物供给，满足人民对 丰富食物和均衡营养的需求（杨丽等，2024）。总而言之，大食物观旨在解决粮食与食物安全之间的矛 盾，提升国家食物的综合生产能力，确保国家在突发事件或国际危机中的食物供应稳定性和多样性（蓝红 星等， 2022），并促进生态可持续发展，实现食物供给与生态环境的双赢（陈思等， 2024）。
二是关于大食物观的生成逻辑，从理论逻辑看，大食物观的提出继承并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 法，立足于新时代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食物需求，特别是对高质量、多元化食物的需求（吴琳敏等， 2023）；从历史逻辑看，过去我国食物保障体系以粮食安全为主，如今需求转向多样化、高质量。大食物 观的提出旨在解决这一矛盾，为国家食物安全提供理论和实践支撑（韩雅茹，2024）。
三是大食物观的时代价值。公茂刚等（2024）认为，大食物观旨在统一国家粮食安全与食物安全，通 过提升生产能力和科技创新，增强我国食物保障能力，确保供应稳定多样；李益欣等（2024）认为，大食 物观为我国农业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通过优化农业产业结构、提升农业技术水平，可以提高农业的整体 竞争力，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进一步实现农业强国的目标。韩忠全等（2024）认为，大食物观为全 球治理贡献了中国方案。
四是关于大食物观的实践路径。王成等（2023）认为，大食物观能够加强农业保障，其落实要求加强 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农业生产能力，可以通过推动农业科技创新、优化农业生产布局和资源配置，进 一步保障粮食和多样化食物的稳定供给；韩杨等（2024）认为，构建多元化食物市场体系是大食物观落实 的重要组成部分。
2.2 关于林下经济发展的文献回顾
“林下经济”是我国具有鲜明特色的概念，基于我国对于林下经济概念的研究，相关学者将林下经济的 英文确定为non-timber forest-based economy （窦亚权等，2024）。在 WOS 文献库中，以“non-timber forestbased economy”为关键词检索，共找到 19 篇相关文献，研究方向多集中于森林食品生产、森林旅游、森林 生态系统服务等方面。国外研究更倾向于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和社区参与角度探讨林下经济的发展模式 （Chamberkain et al., 2024），而国内关于林下经济发展的研究，多集中于林下经济的概念与内涵演变、林下 经济的发展模式与类型、林下经济的效应与价值以及林下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与对策研究。
一是关于林下经济的概念与内涵演变。目前，我国学术界对于林下经济概念内涵的研究较为丰富。吴恒等（2019）认为，林下经济是一种生态友好型经济，包括种植、林下养殖、相关产品采集加工、景观利 用等，新时期林下经济将更加突出行业交叉，凸显跨界经济效益，注重复合模式的运用；陈幸良（2022） 指出，林下经济是一种契合现代林业发展趋势的生产经营活动，是符合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产业发展形式， 也是贴合绿色发展理念的经济增长方式；赵麟萱等（2024）从四个方面阐释了林下经济的时代内涵，指出 林下经济是一种以可持续发展为理念、以复合经营为原则、以产出各类森林食品为目标的产业发展模式； 窦亚权等（2024）对林下经济与农林复合经营、非木质（材）林产品、林副产品等相关概念进行了辨析， 认为林下经济既是一种契合现代林业发展趋势的生产经营活动，又是一种符合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产业发展 形式，更是一种贴合绿色发展理念的经济增长方式，内涵更为丰富。
二是关于林下经济的发展模式与类型。袁军等（2015）从技术层面综述了林下经济的主要理论，介绍 了林下种植、林下养殖、森林游憩及林下综合利用等经济林林下经济的经营模式，并对林下经济如何同经 济林产业发展有效结合进行了探讨；刘英等（2021）研究东北地区林下经济产业链特色，介绍了东北地区 林下经济发展基本现状，阐述了东北地区林业经济发展的特色化研究，提出了推动东北地区林下经济特色 化发展的基本策略；卢野（2021）基于乡村振兴背景探讨了辽宁地区林下经济发展对策，通过对辽宁地区 近几年发展林下经济模式、经验、效益的分析，提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进程中发展林下经济的对策。
三是关于林下经济的效应与价值。从经济效应与环境效应出发，吴伟光等（2023）基于里昂惕夫生产 函数和最优生产决策理论构建模型，分析林下经济的经济效应、环境效应及其协同机制。研究发现，林下 经济经营中劳动力效率提升能增加经济价值，但生态价值呈现先增后降的趋势。适度规模下的生态反馈效 应驱动经营者降低林地要素投入，以实现经济效应和环境效应的协同。从社会价值与战略意义角度出发， 彭斌等（2013）以广西为例，分析了林下经济促农增收的成效和问题，并提出了绿色脱贫的对策，研究强 调林下经济是民族地区绿色扶贫的可持续模式；莫秀超等（2021）指出，发展林下经济对于脱贫攻坚至关 重要，不仅能为贫困地区带来绿色产业机遇、提高贫困户收入，还能有效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
四是关于林下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与对策。影响因素方面，薛彩霞等（2018）发现，家庭劳动力配置、 经济效益和财政补贴等因素影响农户非木质林产品经营行为，其中经济效益是主要动因，财政补贴具有显著 促进作用；成蓥等（2021）基于计划行为理论，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揭示了农户参与林下经济意愿的影响因素 及路径，研究表明，预期效益、社会网络支持和禀赋条件均能显著提升农户的参与意愿；林超仁等（2023） 运用Citespace可视化分析法，对近十年来影响黑龙江省林下经济产业发展影响因素的文献进行分析，从类 聚角度分析出影响较大的因素；高帅印等（2023）发现，数字化通过整合和创新效应赋能林下经济，促进生 产、流通、融合和消费升级，并建议深化数字化融合，加强林区数字产品建设；吴松泽等（2024）基于省级 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新质生产力对林下经济的影响，研究表明，新质生产力（作为科技进步和生产力变革 的体现）显著促进了林下经济发展，且经济发展水平和环境治理具有门槛效应。对策方面，杨月锋等（2021） 研究了“互联网+”模式下林下经济的电商发展策略，以促进林下资源的高效利用。
2.3 关于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关系研究的文献回顾
林下经济研究主要从生态经济学、可持续发展和产业经济学等视角展开。张东升等（2011）从生态经 济学视角探究林下经济的理论基础，陈幸良（2022）和窦亚权等（2024）则从可持续发展角度阐释林下经 济的内涵。研究方法较为多元，既有定性分析也有定量研究，如郝立丽等（2021）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分 析林下经济与生态环境系统的关系；赵麟萱等（2024）从四个方面诠释了大食物观的科学内涵，指出林下 经济发展与践行大食物观可以通过理念耦合、资源耦合、目标耦合、结构耦合实现相互促进和协同发展， 提出了完善林下经济支撑体系、拓宽食物来源渠道，加强林下产品技术体系、提升食物品质水平，构建林 下产品市场体系、提高食物供给能力，转变林下经济发展理念、有效保障食物安全的协同路径；徐晋涛等 （2024）从大食物观的内涵出发，探讨森林食物与大食物观及气候变化的关联逻辑，分析森林食物供给的现状、潜力与问题，研究发现，在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和政策支持下，经济林和林下经济的食物供给能力持 续增长，并且在可利用林地面积、单位面积产量提升以及生物资源开发等方面均有发展潜力。
2.4 文献评述
从现有文献分析可知，学界对大食物观和林下经济的研究已初步探索了二者之间的联系，但关于大食 物观与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研究仍存在显著不足。在理论层面，缺乏对“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 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的明确界定和系统性理论框架，现有研究侧重于从单一视角分析，未能有效整合大 食物观与林下经济，难以深入揭示大食物观对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理；在实践层面，现有研究对 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探索不足，未能充分考虑不同区域的差异性，难以提供有针对性 的指导。鉴于此，本文将系统梳理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相关研究，力求在概念界定和理论框架构建上有所 突破。同时，结合福建省林下经济发展案例，提炼具有普适性的高质量发展对策，以期为相关研究提供理 论参考和实践指导。 3 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理论分析框架 大食物观作为一种全新的食物发展理念，强调全方位、多途径开发食物资源，向耕地、草原、森林、 海洋要食物，向植物、动物、微生物要热量、要蛋白，旨在构建多元化、可持续的食物供给体系（蓝红星 等，2022）。大食物观理念不仅关注食物的数量和质量，还注重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统一，强调在农业 现代化进程中，依据各地生态特性优化种植养殖结构，保障食物多元产出与生态和谐共生。林下经济作为 践行大食物观的重要途径，正逐步展现出巨大的潜力和广阔的发展前景。本文结合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 济高质量发展概念界定，试图构建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的理论框架，通过揭示二者之间的内在联系，为福 建省林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指导和实践参考。
3.1 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概念界定
大食物观是一种全面、系统的食物安全新理念，超越了传统的以粮食为中心的狭义食物安全观，强调 构建多元化、多层次的食物供给体系。基于文献回顾部分的梳理，本文认为：大食物观是一种全面系统的 食物生产与消费理念，尤其强调林下经济在食物供给中的重要作用，并主张拓展食物来源的多样性，充分 利用森林资源，将林地作为重要的食物生产基地，整合各类食物资源，优化食物生产结构，构建可持续的 食物供应体系。大食物观注重食物全产业链的协同发展，从生产、加工、流通到消费的全过程优化，以保 障食物安全、营养健康和生态可持续性，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多元化食物需求。其中，食物来源多元化不 仅包括传统农作物，还包括森林提供的食用菌、坚果、林禽、林畜等多种食物资源；食物结构多样化是指 从单一的粮食安全扩展到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等全面营养安全，林下经济在提供优质蛋白质和微量元素 方面具有独特优势；生产方式多样化是指整合传统农业、现代农业、生态农业等多种生产模式，特别强调 林下种养结合的生态循环模式；资源利用集约化强调对土地、水、生物等资源的高效、可持续利用，林下 经济能够充分利用林地空间和林木资源，实现资源的高效转化；产业链条完整化是指注重从生产、加工到 流通、消费的全产业链建设，需要构建完善的林下产品加工、冷链物流和市场营销体系。
林下经济是指在不破坏森林生态系统的前提下，利用林下空间和森林生态环境发展种植业、养殖业、采 集业等产业活动，实现森林资源多功能利用的经济形态。其特点包括空间立体利用、生态经济协同、产业多 元融合及乡村振兴支持等。空间立体利用是指传统农业往往局限于耕地，而林下经济则打破了这一限制，充 分利用森林生态系统的垂直空间。林下空间可以种植各种林下作物，如食用菌、药用植物、特色蔬菜等，养 殖家禽、蜜蜂、林蛙等，采集野生果实、野菜、药材等。这些活动不仅丰富了食物种类，也拓展了食物来源， 为满足人们多样化的食物需求提供了更多选择。在提倡“向森林要食物”的今天，林下经济无疑具有重要的 战略意义。生态经济协同是指林下经济强调在保护森林生态功能的前提下发展经济，这与大食物观中“绿色发展”的理念高度契合。通过科学规划和管理，林下经济可以有效防止水土流失，涵养水源，保护生物多样 性，提高森林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健康的森林生态系统能够提供更加安全、优质的食物产品，保障人们的食 物安全。同时，林下经济的生态友好型生产方式，也减少了对化肥、农药的依赖，降低了农业面源污染，为 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产业多元融合是指林下经济并非单一的产业模式，而是集种植、养殖、采 集、加工、旅游等多种产业于一体的综合性经济体系。乡村振兴支持是指林下经济主要分布在乡村地区，发 展林下经济可以有效增加农民收入，改善农村生活条件，促进乡村产业振兴。通过发展林下特色产业，可以 吸引更多人才返乡创业，为乡村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同时，林下经济的发展也有助于缩小城乡差距，实现食 物公平，让更多人享受到安全、优质的食物。在大食物观的框架下，乡村振兴是保障国家食物安全的重要基 石，而林下经济则是实现乡村振兴的有效途径之一。
基于文献梳理和评述，本文提出“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概念界定：基于大食物观 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指在大食物观理念指导下，通过科技创新、模式创新和制度创新，充分发挥林下 空间的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构建多元化、高质量、可持续的森林食物供给体系，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 益和生态效益的协同提升，为国家食物安全战略提供有力支撑的发展模式。其核心特征包括理念引领性、 资源整合性、创新驱动性、生态友好性、高质高效性和协同发展性。
3.2 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
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理逻辑在于，大食物观作为一种全新的食物发展理念，为林 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系统性的理论指导与实践路径。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内在联系体现在多个维 度，具体而言，二者在理论引领性、资源整合性、创新驱动性、生态友好性、高质高效性和协同发展性等 方面相互促进、共同发展，从而推动林下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 理论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1）理念引领性。大食物观作为一种先进的食物发展理念，为林下经济的发展提供了理论指导和方向 指引。大食物观强调突破传统粮食生产的局限，从整个国土资源出发，构建多元化的食物供给体系。林下 经济正是大食物观在林地资源利用上的具体实践，通过立体开发林地、拓展食物来源、丰富食物种类，从 而服务于国家食物安全战略。
（2）资源整合性。林下经济充分体现了大食物观所倡导的资源整合理念，它打破了传统农业对土地利 用的单一模式，将林地视为一个多功能的生态系统，通过在林下空间种植、养殖、采集等多种方式，实现 土地资源的立体利用和价值最大化。资源整合不仅仅局限于林地内部，更是对整个食物生产体系的拓展。 例如，在林下种植食用菌、药材，养殖林禽、蜜蜂等，不仅增加了森林食物的供给，也为国民提供了更多 样化的食物选择，突破了传统农作物种植和畜禽养殖的局限，丰富了食物来源的边界。这种多元化的供给 模式，是大食物观“向森林要食物”的具体体现。
（3）创新驱动性。大食物观和林下经济在创新驱动方面具有内在统一性。大食物观本身就是一种创新 理念，它突破了传统粮食安全的局限，强调多元食物供给和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林下经济作为实践大食物 观的重要途径，也必然需要创新驱动。二者都将创新视为实现目标的关键动力。对于大食物观而言，创新 驱动体现在观念的革新和制度的突破。例如，需要创新食物安全的定义，将更多类型的食物纳入保障范 围；需要创新资源利用方式，探索新的食物生产模式；需要创新政策支持体系，为多元食物供给提供保 障。对于林下经济而言，创新驱动体现在技术、模式和业态的迭代。例如，利用基因工程技术选育更适应 林下环境、营养价值更高的食用菌或林禽品种；开发新型的森林食品加工技术，将林下资源转化为更易于 消费的食物产品；探索“林菌”“林药”“林禽”等多元化发展模式，以及电商销售、森林旅游等新业态。
（4）生态友好性。生态友好性是林下经济的重要特征，也是其与大食物观“绿色发展”理念的契合点。 林下经济强调在保护森林生态系统的前提下发展，通过推广生态友好的种植和养殖方式，减少化肥、农药的使用，构建生态循环系统，维护生物多样性，实现食物生产与生态保护的和谐统一。
（5）高质高效性。大食物观和林下经济都追求高质高效，这体现了二者在发展目标上的一致性和价值 取向上的同一性。大食物观强调在保障食物供给的同时，注重食物的质量和营养。这意味着，不仅要让人 们“吃饱”，更要让人们“吃好”，获得健康和营养。因此，大食物观追求的是食物生产的高质量和高效 益，即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生产出更多、更好、更营养的食物。林下经济作为大食物观的实践路径，同 样追求高质高效。通过科技创新、精细化管理和产业链延伸，提高林下产品的产量、质量和附加值，实现 资源的集约利用和高效产出。林下经济的高质高效，不仅体现在经济效益上，也体现在生态效益和社会效 益上。例如，通过生态友好的种植和养殖方式，生产出绿色、有机的林下产品，满足人们对健康食物的需 求；通过产业链延伸和品牌建设，提高林下产品的附加值，增加农民收入。
（6）协同发展性。大食物观和林下经济都强调协同发展，体现了二者在实践路径上的相互促进。二者 最终需要形成合力，共同推动食物体系的高质量发展。大食物观本身就是一个系统性的理念，它强调要从 整个食物系统的角度出发，统筹考虑食物生产、加工、流通、消费等各个环节，以及经济、社会、生态等 多个维度。林下经济作为大食物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也需要协同发展：政府提供政策支持和引导， 科研机构进行技术研发和推广，企业和社会组织积极参与，林农积极投入，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4 福建省林下经济案例分析
福建省积极响应国家“大食物观”理念，充分发挥其得天独厚的森林资源优势，大力发展林下经济，并在实践中探索出一条具有福建特色的高质量发展路径。本文依据“基于大食物观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 模式理论分析框架”，来分析福建省林下经济发展情况。福建省在践行大食物观、推动林下经济高质量发 展的过程中，积极探索出一条以理念为引领、以资源整合为驱动、以创新为引擎、以生态友好为底色、以 高质高效为目标、以协同发展为保障的特色发展路径。本文从这六个方面入手，深入剖析福建省林下经济 发展的实践经验，以期为其他地区提供可借鉴的模式。
4.1 理念引领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
2024年 10月，福建省政府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践行大食物观构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的实施方案》 （以下简称“实施方案”）中，明确提出要有序开发森林食物资源，打造“森林粮库”（林茂阳，2024）。 实施方案进一步细化了挖掘、培育及壮大“森林粮库”的总体目标与核心任务。实施方案强调，要加快树 立大农业观、大食物观，积极建设森林食物高质量示范基地，培育新型林业经营主体，严格监管产品质量 以及优化构建市场流通体系。这一系列积极变化推动着森林食物供应走向多样化，“森林粮库”也因此更 加充盈，为林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4.2 资源整合促进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
福建省永安市作为“中国金线莲之乡”，其金线莲产业的发展历程充分体现了在大食物观指导下的 “资源整合性”，最终促进了产业的高质量发展。金线莲的种植高度依赖林下自然生态，对农药和化肥的严 格控制，凸显了其与生态资源的天然融合。金线莲独特的药用价值和滋补功效，则体现了其与健康需求的 紧密结合。然而，过去福建省将金线莲作为中药材管理，与公众将其视为滋补食品的认知存在偏差，这实 际上是一种资源错配，制约了产业发展。在国家大力推动大食物观、倡导食物来源多样化的背景下，永安 市敏锐地捕捉到了金线莲作为地方特色食品的发展机遇，这正是对市场需求和政策导向的精准把握。永安 市的突出贡献在于，通过主导起草并颁布《福建省食品安全地方标准金线莲》，成功实现了4种关键的资 源整合：（1）政策资源整合：将金线莲从传统中药材管理体系纳入食品安全管理体系，解决了产业准入障 碍，打开了发展空间；（2）认知资源整合：弥合了官方管理与市场认知的偏差，使金线莲的定位更加清 晰，符合消费者的需求；（3）市场资源整合：为金线莲作为健康、安全的食品进入更广阔的市场提供了可 能，拓展了销售渠道和消费群体；（4）产业资源整合：推动了金线莲种植、加工、销售等环节的协同发 展，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实现了金线莲产业的转型升级。
截至2023年，永安市林下经济利用面积68.28万亩（4.55hm2 ），金线莲等种植面积不断扩大，产值达 30多亿元（傅凯峰等，2024），充分证明了资源整合带来的巨大效益，为当地经济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 永安市金线莲产业的成功，不仅是地方特色产业发展的典范，更是大食物观指导下，通过资源整合实现食 物来源多样化和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生动实践。它启示人们，要善于发现和利用各种资源，打破传统壁垒， 实现跨界融合，才能在新的发展格局中赢得先机，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的统一。
4.3 创新驱动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
福建省是食用菌大省，食用菌产业是当地食物供给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福建统计年鉴（2023）》 数据显示，2022年福建省食用菌总产量超过150万吨，产值超过250万元。近年来，为践行大食物观，构 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福建省古田县科研机构和企业积极响应《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践行大食物观构建多 元化食物供给体系的意见》，在食用菌产业发展中注重加强食用菌种质资源挖掘和保护利用，强化食用菌 功能育种和定向育种，选育出更适应林下环境、抗病性更强的香菇、木耳等品种，既丰富了食物供给，也 提高了林农的经济收入，体现了林下经济在拓展食物来源方面的潜力，为林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有 力支撑。同时，古田县还注重改造提升食用菌生产设施，引导经营主体运用现代化设备和先进技术，推广 高层、工厂化等生产模式，并积极探索引导发展食用菌精深加工，开发即食食品、保健食品、生物制品， 提升产品附加值，推动食用菌产业向价值链高端延伸。
4.4 生态友好是高质量发展的底色
《全国林下经济发展指南（2021—2030年）》对森林景观利用的定义是：合理利用森林景观资源的多 种功能和森林内多种资源，开展有益人类身心健康的经营活动。依托森林景观资源，福建省积极培育并发 展了生态旅游与森林康养等一系列新兴产业，为当地经济结构的优化升级和持续健康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与增长点。而生态友好性是林下经济的重要特征，也是其与大食物观“绿色发展”理念的契合点。林下经 济强调在保护森林生态系统的前提下发展，通过推广生态友好的经营方式，实现食物生产与生态保护的和 谐统一，为林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生态旅游方面，福建省打造了一系列具有地方特色的生态旅游产品。以福建省武夷山市为例，依托武夷 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地的独特优势，大力发展生态旅游。通过科学规划、合理开 发，推出了多元化的旅游项目，例如山水观光、茶文化体验、古村落探访等，吸引了大批国内外游客前来观 光旅游，为当地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益，实现了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的双赢。在生态旅游的开发过程中，武 夷山注重保护当地的自然环境和文化遗产，例如，限制游客数量，推广环保交通工具，加强环境保护宣传等， 确保旅游活动不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实现了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森林康养方面，福建省积极探索森林康 养产业的发展路径。福建省三明市将乐县建设多个森林康养基地，通过提供森林浴、徒步旅行、瑜伽冥想等 多样化的康养活动，让游客在享受大自然美景的同时，达到身心放松、健康养生的目的。这一新兴产业的发 展不仅丰富了当地旅游产品的种类，还提升了旅游的品质和内涵，满足了人们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促进了 当地经济的多元化发展。将乐县的森林康养基地注重生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例如，采用生态建筑材料，推 广节能环保技术，开展森林抚育和植树造林等活动，维护森林生态系统的健康和稳定，实现了生态保护与产 业发展的良性互动。
4.5 高质高效是高质量发展的关键
福建省拥有极为丰富的林产品资源，涵盖竹笋、松脂、优质木材等多样种类，为实现林下经济的高质 高效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通过科学化、精细化的采集加工，部分林产品能够被进一步开发为种类繁多 的食品、精美的工艺品以及高性能的建筑材料。这样不仅提升了产品的附加值和市场竞争力，还实现了资 源的集约利用和高效产出，体现出极高的经济价值与社会效益，为林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支 撑。高质高效的林产品采集加工模式，不仅满足了消费者对多样化、高品质产品的需求，也促进了林区经 济的繁荣和可持续发展，是践行大食物观、实现食物供给多元化和高质高效化的重要途径。
以竹笋为例，福建省广泛分布的竹林资源为竹笋的生产提供了坚实的基础。福建省三明市依托当地丰富 的毛竹林资源，大力发展竹笋加工业，体现了大食物观下对食物供给的高质高效追求。通过现代化的采集技 术和科学的加工流程，将新鲜的竹笋转化为竹笋干、竹笋罐头等多种食品，不仅延长了产品的保质期，还丰 富了食品的种类和口感，深受国内外消费者的喜爱，实现了竹笋产品的高质量和高附加值，提升了竹笋产业 的整体竞争力。这不仅满足了消费者对多样化、高品质食品的需求，也提升了竹农的经济收益，展现了林下 经济在保障食物供给和提高农民收入方面的双重效益，实现了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协调发展。
木材资源方面，福建省莆田市利用丰富的桉树木材资源，凭借先进的木材加工技术和设计理念，生产 出具有高强度、耐腐蚀、易加工等特性的桉木复合材料，广泛应用于桥梁、船舶、汽车等制造领域，展现 了木材在现代工业中的广泛应用潜力和价值，体现了林地资源的高效利用，实现了木材资源的价值最大 化。这不仅拓展了木材的应用领域，还提升了木材的附加值，实现了资源利用的最大化，促进了当地经济 的转型升级。同时，莆田市注重木材加工过程中的环保和可持续发展，例如，采用清洁能源，减少废弃物 排放，推动木材资源的循环利用，实现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的统一，符合大食物观对绿色发 展的要求，为林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
4.6 协同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保障
福建省武夷山市的茶产业的发展，充分体现了协同发展性。武夷山市政府高度重视茶产业的发展， 《武夷山市政府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在资金、技术、品牌建设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为茶产业 的整体提升提供了保障。福建农林大学等科研机构，针对武夷岩茶的种植、加工、品质提升等方面开展了 大量的研究，并将成果推广到茶农手中，提高了茶叶的产量和品质。当地的茶叶企业，例如武夷星茶业有 限公司，积极与茶农合作，建立稳定的茶叶收购渠道，并投入资金进行茶叶加工设备的升级改造，提升茶 叶的品质和附加值。同时，这些企业还积极拓展市场，通过线上线下多种渠道，将武夷岩茶推向全国乃至 全世界。而武夷山的茶农则依托当地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积极发展林下茶，利用森林的遮阴和养分，生 产出高品质的茶叶，增加了收入。这种政府引导、科研支撑、企业带动、茶农参与的协同发展模式，使得 武夷山市的茶产业实现了可持续发展，不仅提升了茶叶的品质和品牌价值，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繁荣，是 林下经济在大食物观指导下协同发展的又一典型案例。此外，武夷山还积极发展茶旅融合，将茶文化与旅 游业相结合，进一步拓展了茶产业的产业链，实现了产业的多元化发展。
4.7 福建省林下经济发展的成功经验
福建省在发展林下经济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探索出一条具有福建特色的高质量发展路径，值得其他 地区学习和借鉴。福建省的成功经验主要体现在4个方面。
（1）政策引领与制度创新：从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到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构建。福建省政府自 2001年 开始推行集体林权制度改革，为林下经济发展奠定了制度基础。集体林权制度改革明确了林地所有权、使 用权和收益权，激发了农民发展林下经济的积极性。随后，政府持续出台支持政策，如2024年福建省政 府办公厅发布的《关于践行大食物观构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的实施方案》，进一步明确了发展方向和目 标。持续的政策支持和制度创新，为林下经济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2）资源禀赋与绿色转化：打造“绿色食品工厂”的生态实践。福建省拥有 1.21 亿亩（806.67hm2 ） 森林资源，森林覆盖率高达 65.12%，居全国首位。福建省政府充分认识到这一独特优势，通过科学规划 和合理利用，将广袤山林转化为生产力。通过发展林下种植、林下养殖、森林康养等多元化产业，实现了 森林资源的立体开发和综合利用，使山林真正成为了一座产出丰富的“绿色食品工厂”，展现了生态效益 与经济效益的完美结合。
（3）机制创新与多元经营：构建现代林业经济体系。福建省在林下经济发展过程中，积极探索创新机 制。通过建立林业投融资平台，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创新林地流转机制，盘活林地资源；推动“公司+基 地+农户”等多种经营模式，构建多元化、现代化的林业经营体系。这些创新举措不仅为林下经济注入了 新活力，也为传统林业转型升级提供了新思路。
（4）特色产业培育：打造区域品牌和竞争优势。福建省在发展林下经济过程中，注重培育特色产业和品 牌。福建省各地根据当地的气候条件、土壤特性和生态环境，精心选择适宜发展的林下经济品种。例如，永 安市充分利用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大力发展金线莲种植。金线莲作为一种珍贵的中药材，对生长 环境要求严格，永安市的自然条件恰好满足其生长需求，为金线莲种植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同样，水茜 镇依托其丰富的林下资源和传统养殖经验，重点发展月子鸡养殖。月子鸡以其营养价值高、肉质鲜美而闻名， 水茜镇通过科学养殖和标准化管理，将传统产品打造成为地方特色品牌（罗志斌，2016；徐士媛等，2024； 叶陈芬等，2024）。特色化发展策略不仅提高了产品的市场竞争力，也为当地创造了独特的经济增长点。
5 结论、讨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以“大食物观”为理论指导，以福建省林下经济发展实践为案例，深入探讨了林下经济高质量发 展的模式与路径，旨在回答以下核心问题：大食物观如何赋能林下经济发展？福建省在“大食物观”理念的指导下，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模式和路径是什么？未来林下经济发展的重点领域和方向在哪里？通过 文献回顾与评述、理论框架构建和典型案例分析，得出主要结论，并提出政策启示。
5.1 结论
本文立足于国家食物安全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以大食物观为指导，深入探讨了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 模式。通过理论分析和案例研究相结合的方法，旨在为推动林下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支撑和实践参 考。研究紧密围绕“大食物观”这一核心概念，并着眼于“高质量发展”这一时代主题，力求在理论层面 厘清二者之间的内在逻辑，在实践层面总结可借鉴、可推广的经验模式。基于此，得出3点结论。
（1）基于大食物观的视角，对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进行了理论分析，明确了“基于大食物观的林 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概念内涵，并构建了包含理念引领性、资源整合性、创新驱动性、生态友好性、高 质高效性和协同发展性等6个维度的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理论框架。研究表明，大食物观作为一种全新的 食物发展理念，为林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系统性的理论指导与实践路径。林下经济是践行大食物观 的重要载体，通过在理念、资源、技术、生态、效益和协同等多个维度上的相互促进，能够有效推动林下 经济实现可持续发展和高质量提升，从而为构建多元化、可持续的食物供给体系，保障国家食物安全战略 提供有力支撑。
（2）福建省在践行大食物观、推动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探索出了一条以理念为指导、以资 源为基础、以创新为驱动、以生态为底色、以效益为目标、以协作为保障的特色发展路径。通过政策引 领、制度创新、资源整合、科技支撑、模式优化和产业融合等多种手段，福建省成功地将林下经济打造成 为推动乡村振兴、保障食物安全、实现绿色发展的重要力量。
（3）福建省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成功经验，为其他地区提供了可借鉴的模式。这些经验包括：重视 顶层设计，制定符合当地实际的政策体系；充分利用资源禀赋，将生态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积极推动科 技创新，提高林下产品的附加值；坚持生态优先，实现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的协调发展；构建多元主体参 与的协同发展机制，形成发展合力。通过学习和借鉴福建省的经验，其他地区可以更好地挖掘林下经济的 潜力，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的共赢。
5.2 讨论
本文基于“大食物观”视角构建的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理论框架，与已有研究相比呈现出三个方面的 研究进展。
第一，在理论构建层面，陈幸良（2022）、窦亚权等（2024）主要从生态经济学和可持续发展视角分 析林下经济的理论基础；吴伟光等（2023）聚焦于经济—环境效应的协同机制；赵麟萱等（2024）则探讨 了大食物观与林下经济的耦合关系。本文通过系统分析福建省林下经济发展实践，进一步深化了对大食物 观指导下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机制的理解。在理论框架上，本文不仅关注生态经济协同（张东升等， 2011），还整合了创新驱动（高帅印等，2023）和协同发展（徐晋涛等，2024）等多个维度；在研究方法 上，采用多案例比较分析，弥补了单一案例研究的局限性。
第二，在实证研究层面，相较于吴伟光等（2023）聚焦经济—环境效应协同、赵麟萱等（2024）探讨耦 合关系的现有成果，本文通过福建省典型案例提炼的发展路径，不仅验证了理论框架的适用性，还揭示了政 策创新与技术驱动的互动机制。这一发现补充了高帅印等（2023）关于数字化赋能的研究，为区域特色产业 发展提供了新证据。
第三，在方法论上，本文采用的多案例比较分析法，克服了薛彩霞等（2018）、成蓥等（2021）等基于 单一调查数据的局限性。通过整合政策文本和统计年鉴数据，形成了“宏观—中观—微观”相结合的逻辑链。 然而，本文也存在局限：在定量分析方面，尚未达到吴松泽等（2024）运用省级面板数据的严谨程度； 在国际比较维度，相较于Chamberlain等（2024）对全球非木质林产品经济的研究，本文的国际视野有待拓展。未来研究可从四个方面深化：一是可结合FAO森林食物评估框架开展跨国比较研究，借鉴国际先进经 验完善大食物观下的林下经济理论体系；二是推动跨学科融合研究，构建包含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 益的综合评估模型；三是深化数字技术应用研究，探索智能化监测、区块链溯源等技术在林下经济中的赋能 路径；四是采用双重差分法（DID）等严谨的计量方法评估政策实施效果，为政策优化提供科学依据。
5.3 政策启示
为进一步推动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充分发挥其在“大食物观”框架下的战略价值，本文提出5个方 面的政策启示。
（1）完善顶层设计，强化政策支持。制定国家级林下经济发展规划，明确林下经济发展的战略定位、 发展目标、重点任务和保障措施，为林下经济发展提供宏观指导。加大财政投入力度，设立林下经济发展 专项资金，用于支持科技研发、示范推广、基础设施建设、品牌建设等。优化金融服务，鼓励金融机构创 新金融产品和服务，为林下经济经营主体提供信贷支持和风险保障。
（2）加强科技创新，提升产业竞争力。建立林下经济科技创新平台，支持科研院所、高校和企业联合 开展林下经济关键技术研发，如林下作物新品种选育、生态养殖技术、精深加工技术等。推广先进适用技 术，加强林下经济技术推广体系建设，将先进适用技术及时推广到生产一线，提高林下经济的科技含量。 鼓励数字化转型，推动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林下经济领域的应用，实现林下经济的智 能化、精准化管理。
（3）健全市场体系，拓宽销售渠道。完善林下产品质量安全标准体系，制定完善的林下产品质量安全 标准，加强质量监管，确保产品质量安全。培育林下产品市场主体，鼓励发展林下产品加工企业、流通企 业和电商平台，提高林下产品的市场化程度。拓展多元化销售渠道，支持林下产品进超市、进社区、进电 商平台，发展直播带货、社交电商等新型销售模式，拓宽林下产品的销售渠道。
（4）强化生态保护，实现可持续发展。严格林地用途管制，加强林地保护管理，严禁毁林开垦和乱占 滥用林地，确保林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推广生态友好型生产模式，鼓励发展林下生态种植、生态养殖等 生态友好型生产模式，减少化肥、农药等投入品的使用，保护林地生态环境。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完善林 下经济生态补偿机制，对保护生态环境做出贡献的林农给予经济补偿，调动其保护生态环境的积极性。
（5）加强人才培养，夯实发展基础。加强林下经济人才队伍建设，支持高校和职业院校开设林下经济相 关专业，培养林下经济专业人才。开展林下经济技术培训，加强对林农的技术培训，提高其生产技能和管理 水平。鼓励返乡创业，鼓励大学生、退伍军人、外出务工人员等返乡创业，为林下经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