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技术在跨境转账的应用及比较研究
区块链技术在无需信任的环境下可以促进交易的达成，其去中心化、不可抵赖和不可篡改的特点吸引了支付行业的广泛关注。随着多年的发展，跨境转账逐渐暴露出中介多、业务流程复杂的弊端，亟须优化流程和提高跨境转账的服务质量。文章在分析了传统模式下跨境转账遇到的痛点后，提出将区块链技术应用于跨境转账的方案，并比较了区块链和传统模式在跨境转账业务上的优劣势。
一、跨境转账的现状和痛点分析
人民币跨境转账是境内境外双方使用人民币资金清偿因国际贸易、国际投资等行为产生的债务债权，以及个人用户资金转账的行为，最终实现人民币资金的跨境划转。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数据显示， 2021年11月，在基于金额统计的全球支付货币排名中，人民币全球支付排名维持在全球第五位。从比例来看，人民币全球支付占比由10月的1.85%升至11月的 2.14%;从金额来看，2021年11月，人民币支付金额较10 月增加了18.89%，同期全球所有货币支付金额总体增加了2.87%。人民币在国际结算中的地位日益上升，人民币跨境支付的需求也日趋强烈。
(一)业务流程目前人民币跨境汇款的模式主要有3种：境外清算行模式、境内代理行模式以及人民币NRA账户模式。每种模式下，境外客户均可以在不同地域选择不同方式与境内客户进行转账汇款，其中涉及人行支付系统。 1.境外清算行模式境外清算行模式的主要特点为，境外参加行与境外清算机构均在境外，但是境外清算机构连接人行系统，其中重要的跨境支付环节是通过人行支付系统完成的，即境外清算机构与境内清算行通过人行支付系统进行资金汇划。目前支付系统的境外清算行有两家：港中银和澳中银。境外清算行模式的跨境转账业务流程如图1所示。 ①境外客户发起汇款业务。使用的渠道有银行柜台、支票、移动支付等，需要填写的要素有货币种类、金额、接收方名称、账号、地址、备注等。 ②境外参加行核实汇款转账信息，执行KYC检查(包括业务合规性检查和反洗钱检查等)，将检查后的信息发送至境外清算机构，其中境外参加行与境外清算机构均在境外。 ③境外清算机构通过专用网络将汇款信息发送至人行系统。 ④人行系统对汇款信息进行检查，并对借贷记双方账户进行清算，如果清算成功，则将清算成功回执转发给境外清算机构。 ⑤人行系统清算成功后通过专用网络将汇款成功信息转发至境内清算行。
2. 境内代理行模式境内代理行模式的主要特点为，境外参加行与境内代理行之间的资金汇划跨越国界，境内代理行负责业务在境内落地，并连接人行系统与境内清算行进行资金汇划。境内代理行模式的跨境转账业务流程如图 2所示。 ①境外客户发起汇款业务，使用的渠道有银行柜台、支票、移动支付等，需要填写的要素有货币种类、金额、接收方名称、账号、地址、备注等。 ②境外参加行核实汇款转账信息，执行KYC检查(包括业务合规性检查和反洗钱检查等)，将检查后信息发送至境内代理行。境内代理行与境外参加行事前签有协议，通过SWIFT或专用网络连接，协议传输跨越国界。 ③境内代理行通过专用网络将汇款信息发送至人行系统。 ④人行系统对汇款信息进行检查，并对借贷记双方账户进行清算，如果清算成功，则将清算成功回执转发给境外代理行。 ⑤人行系统清算成功后通过专用网络将汇款信息转发至境内清算行。
3. 人民币NRA账户模式人民币NRA账户模式一般用于境外企业贸易活动或外商投资。符合要求的境外机构在境内银行开立人民币NRA账户(Non-resident Account)，先利用 SWIFT将贸易或投资金额汇入境内的NRA账户，再利用人行系统划转至相应的收款方。人民币NRA账户模式的跨境转账业务流程如图3所示。 ①境外客户利用SWIFT将款项汇至境内银行开立的NRA账户，再发起境内汇款业务。需要填写的要素有货币种类、金额、接收方名称、账号、地址、备注等。 ②境内的NRA账户将相关信息传递给境内发起清算行，将账户变动信息进行记录。从NRA账户变动到境内客户收到汇款，整个流程都发生在国内。 ③境内发起清算行通过专用网络将汇款信息传递给人行系统。 ④人行系统将汇款信息进行检查，借贷记双方账户进行清算，如果清算成功，则将清算成功回执转发给境内发起清算行。 ⑤人行系统清算成功后通过专用网络将汇款信息转发至境内接收清算行。
(二)痛点分析当前的跨境转账汇款结算中间环节多、时间长、费用高昂，易导致最终用户无法正常收到汇款，在途资金占用量很大。 1.中间环节多，成本费用高不同模式下的跨境转账均涉及多个主体和步骤，每个环节都有可能收取手续费和各种费用。Mckinsey 2020年的全球支付报告显示，跨境支付只占全球20% 的支付交易量，却产生了40%的全球交易手续费。目前国际银行间汇款多使用SWIFT报文，使用SWIFT标准和网络传输，银行在对客户收取一定比例手续费的同时，有可能还要向第三方组织(如SWIFT)缴纳传输报文的费用，进一步提高了客户成本。国内银行向客户收取的汇款手续费大约在20~250元，而客户还需另外支付100元左右的SWIFT电报费。2. 结算流程缓慢，花费时间长一是不同汇款国家所在时区不同，时间差距带来了处理速度的滞后;二是代理行/清算行必须对跨境业务是否依托于贸易或投资场景的真实性进行审查，耗时较长;三是跨境业务要素复杂，发起和落地环节信息如果无法自动识别还需要人工介入和核对，效率较低;四是部分参加行对单笔跨境汇款设定了额度上限，如果汇款金额较大则只能分笔多次发送，使得汇款更为不便。 3. 流程透明性低，资金安全性堪忧结算流程多次周转，资金去向难以实时追踪，而且由于各方网络安全协议的不同，数据丢失的现象偶有发生。同时，付款方必须准确地输入对方银行账户信息和汇款路径，某个字符的缺失都可能导致汇款的失败。此前，SWIFT曾公开承认其全球资金转账系统存在风险，黑客可以利用SWIFT网络发送伪造的付款指令从账户中盗走资金，造成孟加拉国中央银行损失 8 100万美元的存款。
二、区块链在跨境转账中的应用和优势
(一)区块链在跨境转账中的应用使用区块链再造跨境转账的业务流程如图4所示。 ①②付款人通过境内付款行发起跨境支付业务，境内付款行通过传统流程或者电子档案的形式完成KYC审查，通过智能合约记录收付款人之间转账行为的权利义务，并在区块链网络中将人民币兑换为代币。 ③通过智能合约记录传输付款人身份、转账金额、日期和时间、付款条件等信息，实现实时转账。 ④通过区块链网络将智能合约发送至境外收款银行。 ⑤境外收款行收到代币后兑换为人民币。 ⑥⑦境外收款行完成KYC审查后将人民币存入收款人的账户。 ⑧相关交易记录均记录在区块链中，供监管机构查询。
(二)区块链在跨境转账中的优势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应用已由最初的数字货币，逐步延伸至经济、社会生活的各方面。区块链技术流程简化、成本节省、交易可追踪、不易篡改、数据可靠性高等特性，也有望解决跨境支付中长期存在的痛点。区块链对跨境转账痛点的解决方案见表1所列。区块链在跨境转账中的优势体现以下几个方面。 1.消除冗余的中介机构，简化流程，提高交易效率传统的金融交易流程主要涉及交易发起、交易前验证、审批、合同签订、交易进行、账务处理以及后续确认等环节。使用分布式账本可以很好地解决交易双方的信任问题，并且利用智能合约使得交易在符合条件时自动触发，无需第三方参与，实现实时验证与审批。在支付结算和清算领域，传统模式横跨不同金融机构间的基础设置架构与业务流程，并且涉及较多人工处理环节。而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的特质，能够在无需第三方参与的情况下，实现资产安全、及时和精准地点对点转移，从而有效缩短结算、清算时间。 2. 有效解决相关方信任问题，促进沟通，降低信息核对成本传统金融机构，特别是大型银行之间的协作耗时长、成本高。一方面，金融机构使用各种协议维系交易关系，协议双方的记账系统相对独立，若发现双方记账结果无法核对匹配，则要引入第三方中介机构予以验证，这将产生巨大的核算费用;另一方面，机构间为确认每笔交易是否正确记账，需要进行多次人工校验及银行间通信，银行间需要花费巨额的协作勘误费用。以跨境支付为例，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应用平台取代相应中转银行，能够实现点对点快速支付，在缩短流程的同时省了交易成本。据麦肯锡测算，通过将区块链技术引入到B2B跨境支付与结算业务中，有望将每笔交易成本由约26美元降低至15美元。具体来看，降低的成本中约有75%为中转银行的支付网络维护费用，25%为合规、差错调查费用以及外汇兑换成本。银行传统操作与区块链技术在跨境支付流程上的比较如图5所示。银行传统操作与区块链技术在跨境支付成本上的比较如图6所示。
三、结论和未来展望
通过比较分析，区块链存在较明显的优势。一是显著提高了交易效率。在传统跨境支付模式中，业务落地环节存在大量人工对账操作，通常一笔交易需要超过一天时间才能完成，而基于区块链的跨境支付可提供“7×24”小时连续服务，并且减少了流程中的多层中转，大大缩短了清结算时间。二是有效降低交易成本。区块链技术的应用将有效降低清算机构和代理机构收取的手续费。对于金融机构来说，有利于改变资本负债结构，将业务重心放在提供更多更好的金融产品上;对于终端用户来说，减少交易手续费，将促进跨境资本流动，具有普惠价值。目前金融机构已纷纷积极组建区块链联盟，携手解决跨境业务中的各项痛点，SWIFT也在研究如何将现有体系与区块链结构结合，以保持自身在市场中的竞争力，区块链技术在跨境转账的应用前景值得期待。
参考文献：
[1]邹均，张海宁，唐屹，等. 区块链技术指南 [M]. 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7.
[2]袁勇，王飞跃. 区块链技术发展现状与展望[J]. 自动化学报，2016(4):481-491.
《区块链技术在跨境转账的应用及比较研究》来源：《金融科技时代》，作者：孙 聪
